6月20日,学习强国浙江平台报道了我校孔子学院离任教师张也频的事迹。
原文如下:
毛里求斯大学孔子学院离任教师张也频:无穷的远方 都与我有关
“盘旋复盘旋,我听到渡渡鸟在歌唱;飞舞再飞舞,海明威拽住彩虹的翅膀:瞧,这就是毛里求斯——天堂的原乡……”浙江理工大学退休教师张也频在毛里求斯大学孔子学院任教两年、即将离任之际,将万千思绪化作行云流水的诗句,创作了长诗《毛里求斯,我美丽的梦乡》。
“远方和诗,都写在日子里”
张也频退休前是浙江理工大学的一名对外汉语教师,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2016年末,浙江理工大学与毛里求斯大学合作创办了孔子学院,急需对外汉语教师。63岁已经退休的张也频,作为国家公派教师,于2017年春天赴毛里求斯任教。
一般来说,出国任教需要具备良好的赴任国语言的能力,而这恰恰是张也频的弱项。尽管如此,十分热爱汉语教学的张也频迎接挑战,勇敢地走出国门,飞越印度洋,将汉语与中国文化播撒到异国他乡。
为了尽快适应当地的生活和工作,张也频在出国前做了大量功课。但各种困难还是接踵而来,超乎想象。
网上资料显示,毛里求斯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常用语是法语。而实际上当地只有法语报纸,电视电台基本上是法语和克里奥尔语(非洲土语与法语的混合语);抵达两个月后寝室里才接通了网络;因修轻轨,交通严重堵塞,老师们坐公交车上下班时,五、六公里路来回要倒4次车,耗费几个小时。有一次,久等公交不至,为了准时上课,张也频顶着烈日徒步去学校,途中却遇上了三场大阵雨。
当然,这两年的经历对张也频来说,也是全新的。她每天记日记,不仅记录日常生活与工作,也记录当地的气候物候与节日习俗。张也频在微信朋友圈发了200多集图文并茂的《好想认识你》毛里求斯植物专题,不少学生成了《好想认识你》的忠实粉丝,这也成为了一个师生交流的园地。对周围事物的好奇,对毛里求斯文化的尊重,对汉语教学的执着,以及对学生的友爱与耐心使张也频获得了学生的爱戴和同事们的认可。
在毛里求斯,张也频第一次从太阳投影的不同方向意识到身处遥远的南半球时,即生乡愁;听到学生用生硬的汉语热情地问候时,又顿觉温暖。当听说不少华侨当年因不识字,任由英国签证官按相近的发音随意写一个姓氏,以至于今天“Lam” 姓(实际含“李、林、黎”)华侨三姓不分的心酸往事,张也频更觉得有责任教好每一堂课…… 这无数个“第一次”,无数次的沮丧与感动,就是张也频的诗与远方。

毛里求斯大学孔子学院一周年纪念(前排左三为张也频)
“在汉语教学中,我对中国文化有了新的理解”
留学生学汉语,汉语的四声和汉字的读写是两大难题。与国内相比,在非华语区的毛里求斯,因缺少汉语环境,学生很少有实践机会。 张也频在毛里求斯的学生,年龄最大的82岁,最小的不到6周岁。因为是业余学习,周课时少,间隔时间又长,更是难上加难。
张也频认为,营造更好更多的有声环境、设计有趣有效的练习是关键。为了帮助学生更轻松有效地掌握汉字的发音,张也频结合普通话和学生母语的差异,针对发音偏误,编写了许多儿歌等有韵辅助材料。
对于汉字教学,张也频不仅教学生如何读写汉字,更注重将汉字背后所蕴含的文化精神传达给学生。比如,针对留学生写汉字竖画不直的问题她从竹简木牍讲起,中国古代条状直立的竹简要求竖画挺拔有力,竖画要像栋梁一样在字中起支撑作用。因缺乏中华文化的全局观,留学生常常把多笔画的字写得超标膨胀。张也频在讲到结构问题时借用国画的“密不插针”、“疏可跑马”等审美文化,让学生在学习汉字的同时逐渐接近中华文化。比如,有学生将“同”字的“横折竖钩”的“钩”拉得很长。第一次给他改了之后,学生学写“高”字,老毛病重现。张也频仔细推敲,恍然大悟!原来该同学(非华裔)用拉丁文的“J”来帮助记忆“横折竖钩”。而“J”的“钩”是要写在下面第三格的。所以“同”、“高”中的“J”当然也要伸出长腿。张也频以此为例,讲解方块汉字的均衡稳重之美。并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站不稳的姿势,全班同学在笑声中解决了一个汉字结构问题。
方块汉字不仅带有先天的平衡,也讲究变化与灵动。比如 “川”字。原本是三竖,现在左为撇、中短竖、右长竖,体现了“川”的流动之美。而三横的“三”字,张也频告诉学生,汉字是picture。“三”犹如女性的三条水平线——上横是肩膀,中间短横是细腰,下面的长横可以想象成女性裙摆的宽度。上中两横距离稍近,中下两横之间距离较远。这符合人体上身短下身长的审美观。三个横画不是死板的直线,变化有致,富有生气。
汉字表现出中华文明高度综合的审美力,非一日之功可教可学,需潜移默化之浸润与涵养。汉字文化不仅在“化”学生,也在“化”着教师自己。所以汉语教学也是一种享受。张也频说,这种享受首先源于教师对中华文化的热爱,对教育工作的热爱,对汉语美的体悟;其次是对学生的热爱,对教学相长共同探究真理、探究美的追求。

毛里求斯大学孔子学院春节晚会集体朗诵《梦乡》(前排左一)
“是老师,也是学生”
尽管年过花甲,张也频依然喜欢学习,对新鲜事充满好奇。
毛里求斯是一个天然植物园。张也频睁着“好想认识你”的双眼,认识了几百种热带花卉树木。并自学植物分类,得到的感受却远远超出植物学本身。比如她发现毛里求斯很难拍摄到单独的一种植物。总是你缠着我,我绕着它。藤绕着树,树连着花,花缠着草。这点与中国的城市绿化区别很大。为什么?这是作为教师的张也频经常要求学生的,她也每天问自己。可能的答案是,热带原始雨林的历史离今天只有几百年;热带植物的密集度,使得每一棵植物都要向上攀缘,争取阳光。
在毛里求斯,张也频是老师,也是学生。她向学生学英语,“虽然毛里求斯英语的发音有较重的法国味。但不妨多听听。”顺便还跟着一位朋友旁听了一年钢琴课。
她关心华侨的历史与现状,关心毛里求斯的过去与明天;她拍照,发微信,写日记,练琴,偶尔写写不太像诗的诗句。临回国的前一天,还在与钢琴老师讨论《毛里求斯大学孔子学院院歌》的旋律,忙的几乎停不下来。
当被问及回国后怎么安排退休生活时,张也频不好意思地说,“还真没好好想过呢,学习和旅游应该是主要的内容。”鲁迅先生说过,“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张也频的安排也许会因为那些“远方”的“人们”而不断变化。(蔡仪 石丛珊 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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